人才的產生有社會方面和個人方面的因素。前者屬宏觀人才學范圍,后者屬微觀人才學范圍。在談到人才的產生時,不能不牽涉到社會提供給人才的機會,也即個人努力的宏觀條件。知道這些條件,對于個人如何處理自己同所在單位及社會的關系,從而明確前進的方向和策略是有意義的。
人才產生的關鍵問題之一,就是人才的發現,而人才一旦被發現、被肯定,事實上也就解決了如何正確使用的前提。在人才的發現中有兩個問題需要進行認真的探討,一個是發現人才的方法問題,另一個是發現人才的社會力量問題。
關于人才的標準如何掌握,是很復雜的。我國自古以來,存在著推薦和考試(科舉)兩種選拔人才的方法,也就有著兩種標準。后一種方法主要以考試成績作標準,一般情況下,體現著“學而優則仕”的原則;前面一種則以推薦者的意見為標準,依靠一定的推薦手續,往往千絲萬縷地受到人事關系的影響。所以兩種方法中,考試方法提供了較為有效的客觀標準,無疑要優越得多。
但是,我們在前面已經討論過,學習的成績并不能完全決定以后的工作才能,故用“學而優”作為選拔人才的標準,并不一定是十分準確的。在實際工作中,需要“不拘一格”地選用各種類型的人才,而考試方法不能完全適應“不拘一格”的要求。這樣選用人才的標準又進一步復雜化了。
北宋王安石提出審德、審才和試事三大原則作為考核人才的標準。現在看來也是十分科學的。‘三者之中以試事最為具體,因為它包括了審德和審才的含義。只是一時之事不足以論生平,所以同審德、審才結合起來,并列為三。這一提法也與木書前面論述相符。人才以貢獻衡量,故在實際工作中能否作出貢獻就應當是選用人才的更恰當的標準。所以,更準確地說,“干而優”是發現人才和選擇人才的真正標準。我們常將人才比作千里馬,千里馬者,日行千里,符合“跑而優”的標準,即“干而優”的·具體化。當然,這個標準相當于王安石的“試事”,它同考試的標準在一定的程度上可以結合起來。考試可以作為初選的方法,要求通過一定的基礎知識的考試和當面的談話,以便將所需的候選人員縮小到一定的范圍內。然后規定一般試用時期,給以任務,觀察其執行和完成的情況,才可以進一步認定其工作能力,根據“干而優”的原則給以適當職務。
只有“干而優”才能作到“不拘一格”。這是由于現代任何科學研究都是十分復雜的,需要各式各樣的人才,其中包括設計、試驗、組織、后勤等。每個環節都必須強有力的人才擔任,否則一個環節落后就會影響全局,阻礙生產科研成果的效能。在人才濟濟的科研單位,也可能出現一些薄弱的但關鍵性的環節,這時,只要改善這些環節,就立刻可以大幅度地提高整個科研機器的效能。因此,這些環節的人才往往不是常規意義下從幾門功課的成績就可以完全反映出來的,而是在“干”中才能反映出來。
“干而優”是把人才放在“干”中去衡量。人才和商品有某些類似,都受到供求關系的影響。只有根據當前科研的實際需要,才能不拘一格地找到有照顧全局的能力和實干精神的人才。對這樣的人應采取不斷加重任務,不斷試用的辦法,使其顯露頭角。
對于發現的人才有必要給以更有利的條件,使其加快成長的速度。但必須注意到,艱苦的條件往往為發現人才創造最好的氣氛。正象在困難條件下參加革命的戰士更為純潔和英勇一樣。我們也發現在艱苦的條件下有很多優秀的科研人員,以令人感動的獻身精神無聲無息地作出了杰出的貢獻。這些人員特別是在整個科學研究的服務崗位上和在艱苦地區科學考察中表現得更為突出。因為當前的科學研究往往牽涉到許多復雜的組織工作和后勤工作。卻較難有人承擔,因而也就是一個嚴峻的考驗。科研人員從事有自己署名的論文的積極性,一般說來,明顯地高于從事于維系整個科研工作而必須付出大量精力的組織工作和后勤工作。其中有少數人達到了令人難以容忍的程度,不僅不為集體付出任何勞動,至對別人為包括他在內的科研工作所進行的大量服務,非但不予尊重,反而存在不正確的看法,甚至歪曲中傷,增加這些工作的困難。但是在這樣的困難情況下,一些有成績和有作為的科學工作者卻挺身而出,承擔了這樣復雜而艱苦的任務而毫無怨言。在艱苦地區的科學考察中,經常需要冒著生命危險,這最能考驗一個人的意志。有的人在青藏高原的荒漠中,終夜遭受狼群的襲擊:有的人主動承擔把物資運過冰川河流的任務:
有的人在一望無涯,容易迷途的荒I-1-1夜晚,尋找散失的伙伴:還有的人登上高度達百米以上,缺乏防護設備的電視塔上,安裝氣象儀器:還有的人背負幾十斤重的樹木年輪
樣品,翻山越嶺,長途跋涉。這里舉出的只是幾個少數的例子,但一幅幅感人至深的畫面已經浮現在我們的眼前。這是多么寶貴的科學獻身精神。這種獻身精神說明了他們
具有承擔艱巨而復雜任務的強大精神力量。發現這樣的人才對于科學事業有著重大的意義,因為科學事業是一種發展中的事業,并不是處處都能和報酬保持著平衡。過分計較個人報酬的人,往往極大地限制了自己的眼界和毅力,不適于充當沖擊科學堡壘的尖兵或承擔指揮任務。科學事業中的這些優秀人才,大都不計較名利,埋頭苦千。我們要宣揚這種崇高的獻身精神,要從物質上和精神上對他們巨大的貢獻從各方面予以支持和尊重。
雷鋒是我國社會中涌現出來的英雄人物。但是前一時期,有一種錯誤認識,似乎雷鋒精神可以不再要了,這顯然是一種極大的誤解。為社會而獻身的人代表著社會的正氣和社會主義的精神力量,應該永垂千古,何況我們要為世界創造具有最高水平的精神文明和物質文明的共產主義社會。但需說明的是,作為一個社會歷史階段,在社會主義時期“按勞取酬”是社會分配原則,不能把人們利害關系的協一調完全寄托在個人的獻身精神上;然而同樣也不能僅僅根據這一點而否定個人獻身精神對整個社會風氣的影響,而不給以高度的評價。科學界有許多具有雷鋒精神的人物和事跡(如蔣筑英和羅健夫以及類似的科學家),這是極為寶貴的,我們也應當同樣尊重和愛戴,并把這種尊重在精神上和物質上反映出來。